賓果
台灣中油公司的高雄煉油廠很早就在玩”Bingo!”可是,是叫〝兵果”遊戲,而不是像社會大眾一般所稱:”賓果”。
現在沒人知道是為什麼?煉油厰照用〝兵果”遊戲數十年,不管外界怎麼樣,沒人奇怪,沒人知道,也沒人想去知道!
據筆者推測,應與戰後到1946年6月1日在上海成立中國石油公司把原來日本的第六海軍燃料廠設為高雄煉油廠,而第一任高雄煉油廠廠長賓果有關。
「曾在美國一家大油公司任職的賓果博士擔任第一任高雄煉油廠廠長」
馮宗道回憶錄《楓林山居憶往錄》
「由賓果(字質夫,湖南湘潭人,清華大學畢業,爲留美燃料化工博士)接任廠長」
「派賓果爲廠長,賓廠長在美國隆馬斯公司(Lummus Co.)任工程師」
「卅九年的 五月四日 那天下午四時五十分,我開著吉普車經過實驗室,看見賓果廠長的座車停在室外,知道他還在做實驗研究八十號汽油,我剛好有事要去找賓果廠長討論,就想進去和他商量一下有關明天貴賓要來訪問的事宜,當我走到實驗室門口,剛要推門進去,抬起右腳準備跨門,就在這一剎那,聽到轟然巨響,一股硝煙迎面撲來,我本能的趕快往後退,這才知道實驗室爆炸了,看到研究師俞慶仁全身著火衝出來,在草地上翻滾,賓廠長也坐住地上高舉雙手,痛苦的哀嚎,大家忙著趕緊滅火後,我立刻抱起賓廠長坐上我停在旁邊的吉普車,並叫救護車把傷勢嚴重的俞研究師送到海軍八○二醫院急救。結果他們兩位仍然因傷重不治而於當晚及次日先後逝世,英年早逝,當時造成全公司和整個社會很大的震撼,國家痛失兩位優秀的石油人才,大家都感至欷歔而抱憾不已。後來政府頒發他們兩位的褒揚令,就是根據我的報告而來。而我當時是在第一現場,親眼目睹那一幕慘狀,更是無法忘懷。尤其事後想起,就在千鈞一髮那一刻,我如果早踏進一步的話,恐怕也是難逃一劫。」
《縱橫臺灣石油工業半世紀——胡新南先生訪談錄》(國史館)
賓果 北平市人。美國賓西凡尼大學,卅五年六月一日任命,賓廠長在美國隆馬斯公司(Lummus Co.)任工程師還沒回國,所以由我暫代廠長職務一段時間,直到八月一日他回臺就任,卅七年九月榮升協理仍兼廠長。
高雄煉油厰訂每年五月五日為因公殉職紀念日在化驗室近大馬路旁建紀念碑。是日 在碑前集合工作人員代表,由廠長主持紀念儀式。
事 變 的 追 憶
五月五日- -這永遠令人追悼紀念的一天。
晴朗的碧空,下午突然飄聚了陰霾的雲層,象徵著某種不幸的蒞臨。五時零五分左右,綠色的吉普車出現在化驗室的圓環邊,賓先生出了車座,帶著和藹而嚴肅的面容,巡視著每一間工作的進展情形。當他抵達工業化學室時,看到俞先生正在利用氧氣混合油氣的噴燈,趕做著氣體分析器上的量壓計(Manometer)。為了要始量壓計極為精確起見,賓先生接過了玻璃管,以一種訓練有素的熟練技術,吹製著儀器,這時鐵罐內殘剩的汽油已經不到 二公升 而且大多是較重的部分,以致噴燈屢用屢滅,不料巨禍就肇端於此。
五點三十分,賓先生吩咐協助的技工去拿橡皮管,幾分鐘後,室內龐然一聲,滿室紅光,火焰自開著的窗戶向外竄出,鄰室的技工聞驚後,趕緊以滅火機前往施救,祇見賓俞二先生已被困於烈火之中,頭上火焰高出數尺,雙目緊閉。神智似乎不清,乃急用泡沫噴上,賓先生迅即醒轉,立刻命令技工停止噴射,先後與俞先生噴出室外,在草地上滾滅餘火,這時全室員工都已聞訊趕到,撲滅二位先生身上的餘燼,匆匆披裏,急送至附屬醫院施救後,再轉送高雄陸軍醫院療治,二位先生在遇難後都很清楚,賓先生走出時猶環顧左右而談火勢的猛烈,俞先生雖已傷重不支,還一心地關懷著化驗室的安危,連連囑咐員工前往救,免釀巨災。這種大公忘我的意念,深深地感動了在場的每個人。
然而一切的施救已挽回不了他們的生命,他們終於是仙逝了。可是他們的那種為人群而服務,為科學而犧牲的奮鬪精神,將會永垂不朽!永遠留存在世人的懷念中!
刊登於《拾穗》月刊1950年7月
那場大火把木造的化驗室燒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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